灯火未熄。
小尘伏案至子时,终于将数十片焦纸拼合完整。
他颤抖着捧起残页,冲进内堂,跪倒在云知夏面前。
“师父您看”他声音发抖,“这不是普通的禁令这是初代帝王亲颁的诏书!末页盖着‘承天之玺’,朱砂三行小字,写得清清楚楚——”
他一字一顿,念出那三道如枷锁般的律令:
“一禁剖体逆天,二禁毒理通神,三禁药语传民。”
话音落地,屋内死寂。
云知夏沉默良久,指尖轻轻摩挲着残诏边缘,目光穿透窗棂,直望向皇城深处那座终年闭门的太医院祖庙。
原来如此。
不是医术落后,是被人强行掐断。
不是百姓愚昧,是权力有意蒙蔽。
剖腹救人被视为“逆天”,解毒明理被斥为“通神”,而真正能唤醒万民识药辨病的“药语”之道,竟被列为最不可饶恕之罪——不准传于庶民。
这不是医规。
这是杀人的铁链。
一条用千年来无数枉死者性命铸就的锁魂之链。
她缓缓闭眼,再睁开时,眸底已无怒火,唯有一片冰原般的决绝。
“他们以为,烧掉一本书,就能灭掉一种思想?”她低声自语,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可药语是从尸体里长出来的,是从瘟疫中爬出来的,是从千万人痛嚎与求生中喊出来的。”
“你想封?我偏要——破。”
翌日深夜,风起檐动。
林奉安披着素青外袍,独自踏进药阁。
他步履沉稳,面上挂着一贯温和笑意,拱手道:“听闻药语堂立规,特来道贺。新典编纂,可需老夫略尽绵力?”
云知夏端坐案后,正翻阅残片笔记,闻言抬眼,神色淡漠:“林院首亲自登门,岂敢劳您执笔?不过若论‘祖制’渊源,倒是正好请教一二。”
她不动声色,抬手示意香奴奉茶。
香奴低头退下,片刻后端来一盏清茶,色泽澄黄,香气清淡。
林奉安接过,浅啜一口,起初无异,可不过片刻,鼻腔深处忽然泛起一股奇异气味——陈年灰烬混着檀香与铁锈,若有若无,却直冲脑海。
他瞳孔一缩。
那是皇陵藏诏房独有的封咒香。
唯有守诏长老才能接触,连太子都不得擅入。
他猛地抬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