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已经来过了一趟,换去了新的床单,但是还没来得及打扫。
床头柜上,还放着那个相框。
万般安静,窗外,已经要入夜,刚才炫目的晚霞沉沉睡去。
一片寂静的深蓝色夜空,一颗星星都不见。
沈清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忽而就想起了最后的那一幕。
他反复回想起,庄景月的唇动了动,叫的,那又是谁的名字?
沈清徽?
沈容信?
叫的大概是他的名字,可视线却又看向了这个相框。
沈清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这三十多年来,其实从不再渴望父母叫他的名字,可是在最后弥留的片刻,又残留着最后一点希望。
这点希望,缥缈地看不到。
沈清徽终于抬头看了看床边的相框,他拿起来看了看。
其实他很少这样仔细看过沈容信的脸,他的确生的很好看,看照片就是儒雅斯文,但是还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,他的眼角也没有那颗小小的泪痣。
相框的玻璃上也映出他的脸,与相片上的沈容信全然不同。
也是在这会,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。
沈清徽看到了上面跳动的名字,心间的积雨云终于扫清了些。
他清了清嗓子,摁下了接听,“怎么还不睡?”
不经意看到时间,是凌晨零点四十分。
虽然有些太晚了,可声音里还是有些止不住的思念与温情。
“沈先生!你想不想尝尝和平饭店现烤的蝴蝶酥呀?”
电话那端,传来了小姑娘清甜开心的声音。
这声音,隔着手机传来,是真的格外的好听,可又好像少了点什么——
少了那双弯着的眼睛,少了她身上淡淡的香甜味道,那可能会是荔枝味道的洗发水,又或者是桃子味道的沐浴露。
他弯唇笑,可是笑着笑着,眼眶竟然有点泛酸。
“你在哪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猜你应该在维多利亚医院,我应该在附近的维多利亚大道——我也不知道,司机说的粤语,我听不懂,这里的地标我也没看懂。”
“附近有什么?”
“附近有一个大酒店,叫,东方港——”
“在那边等我,别乱跑。”
“好。”
江鹊答应下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