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,约他老爸单独一人去广州的白天鹅大酒店匆匆见上一面。”
“哥,你尽瞎咧咧!哪有这种事?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的!换作是我的话,每年至少得回老家来一趟,我就算是清华大学毕业留学美国,也一定会回来报效祖国,决不会待在美国为洋鬼子效劳。”
“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,可到了那种地方,到了那种境界,恐怕只会‘乐不思蜀’了。”小白冷笑着说,“我觉得嘛,二弟小黑还是去读师范,留在家乡做贡献更好。”
“妈妈,我上了师范,就不用干农村里那些重活累活了吗?”小黑不想再理睬哥哥小白,转向妈妈。
“黑娃,那当然了,你要是去念师范,我保证今后你就在家里享福得了,不再要你下田地去干农活,遭那种‘落雨就淋,天晴就晒’的罪了。你的皮肤也会变得白净些。”妈妈温婉地说。
小黑从来没有见妈妈也会这样温柔。在他心目中,妈妈一直都像是一只母老虎,从小对他有时咒骂,有时拧耳朵,有时抄起扫帚或拿起荆条就打,吓得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柔情似水的女人。
“妈妈,我不用干农活,不用那么辛苦,就能捧到铁饭碗,不愁每天没饭吃吗?就不用啃红薯吃红薯丝夹米饭啦?!”
“是的,你看你那五爷爷,退休了还照样每个月拿着国家工资,多开心哇!他老人家每天就看看报纸吹吹风,照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,鱼呀肉呀天天有,还变着花样做菜,想清蒸、焖炒、红烧、油炸,都行,哪像我们家,煮菜油多放点都舍不得。村里头那些‘泥腿子’一个个多么辛苦,汗流浃背的,还都吃不上肉,舍不得花钱看半斤猪肉吃,省吃俭用地攒钱留着将来起房子娶媳妇娘时用。你以为我们土老百姓个个都傻里吧唧的,就不晓得隔三差五地喝点排骨汤吃点猪蹄增加营养强身健体啊,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呀!”妈妈好生羡慕五爷爷那样当过国家干部的人,心里头企盼自己的丈夫也能早日转正,将来能够躺平照样领工资享福——天天有鱼有肉吃,就心满意足了。
妈妈又要像念经似的诉说过去她小时候的事情——什么二舅五岁那年坐在小木凳子上,“嗷嗷”哭着,饿得晕倒趴伏在长木凳子上面,连蚊子叮咬他,都没有力气去赶。外公外婆因病去世得太早,她还是十岁的小姑娘,就要上山打柴,下河摸鱼虾,甚至到大山岭上去砍伐树木,背回来或拖回来卖掉换点口粮,活下来实属不易,还搭帮在村里当保管员的婶娘帮助照顾他们三姐弟,才幸存在世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