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到乡政府去告了状。乡干部得到举报就找上门来了。他们堂而皇之地指出,田紫兰违背了计划生育的国策,非法结婚,目无法纪,得严厉处罚。作为当事人的父母管教不严,也要连带追究责任。轻则罚款,重则带到乡政府拘禁,强行实施引产手术,把胎儿堕掉。
田永祥几乎吓坏了,见到当官的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。罗新秀试探地问干部要罚多少钱才算了结。那为头的干部伸出两根手指头,罗新秀以为是二百块钱,一听他说:“两吊水——两千元,而不是两担水——两百块。”罗新秀犯了难,白养了“赔钱货”女儿不算,还遭了殃。她实在不愿接受如此苛刻的处罚,家里也榨干了油水,实在挤不出这么多的钱来替人家垫窟窿。
她愤愤不平地说:“我女儿田紫兰早已是别人家的媳妇了。应该由她男人那边负责。”
“那边照样要罚,而且要重罚,别废话了!你女儿还没有领到结婚证、户口没迁出去就该罚你们的,不肯认罚,我们就搬东西,拉她去引产!”乡干部一伙人起哄道。
“这不是像土匪了?”罗新秀在心里直犯嘀咕,任凭他们好说歹说,她就是硬着心肠,不肯答应出钱,以免后面的两个妹妹学坏样子,弄得爹娘下不了台。何况,当时满妹子田荣蓉还在读高中,正愁缺钱用。
可怜的田紫兰不得不跟随乡干部去了镇政府,等待她的是痛苦而残酷的现实:王忠诚家里的父亲早逝,母亲犯有腿病,走路一瘸一拐的,根本拿不出一千块钱;娘家对她还有怨气,也掏不出几个钱来。迫于无奈,她只能含恨忍气吞声,咬咬牙,打掉肚子里六个多月的胎儿算了。
本来要到人世间来投生的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。夫家的无能,自家的怨责,肉体上的撕肝裂肺,心灵上的痛彻骨髓,全加在一起把田紫兰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。真作孽呀!田紫兰知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是个儿子,更是欲哭无泪,难受得几乎晕倒过去。
王忠诚默默地守候在她身旁,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未婚妻,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老婆,我们还年轻,不怕将来没有子女。”
田紫兰忍着伤痛,与王忠诚进行了结婚登记,成了合法夫妻。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田永祥刚送走二女儿,没过几天,又有几个干部找上门来。田永祥犹如看到狼来了一般害怕,也许是积劳成疾的缘故吧!儿女们纷纷长大成家了,田永祥的体质却虚弱多了,直走下坡路。他的肝部时而隐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