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北视线从孩子的身上转到颜臻脸上，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了攥，声音是努力克制的平静，“臻臻，贝贝饿了……”

颜臻似过了一会儿才接收到他的信息，迟缓地把头转过来，看他两秒，语气无比淡漠地道；“你不是早就请了保姆了吗？让她来喂他。”

保姆被顾北支开了，他又开始耍他的小聪明。

可颜臻似乎轻易地看穿了他。

“你是他妈妈！”顾北的手指狠狠掐在手心，克制的嗓音微微有点儿抖。
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颜臻勾起嘴角，笑得有些荒凉又绝决，“他妈妈又不要他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是最锋利的箭，一下射中顾北的心脏。

一瞬间，他疼的几乎不能喘息，浑身都抑制不住开始轻轻颤抖。

他那些最后的侥幸的希望像摔在地上的玻璃杯，碎的彻彻底底。

前些天平静的烟火日子原来都是梦幻一场。

终归是奢望。

顾北再也承受不住，在颜臻冷漠的目光下，逃似的转头离开。

后面一连数日，直到颜臻出了月子，顾北都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
颜臻却很清楚，他就在这里，只是躲着自己。

她想不明白，他还有什么好躲的，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，他还在犹豫什么？

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梦，每每午夜梦回，她总觉得身边靠着一个人，她闻见他熟悉的气息，那气息像致命的毒药一般勾引着她，引诱她沉沦。

可她很清楚，毒药就是毒药。

可人如果不那么理智，像她这样，会不会活得更好一点？

颜臻不知道，她只知道，她走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。

当保姆再次把哭泣的孩子抱到她床头的时候，颜臻发了火，拔掉手上针头就要下床。

护士护工一群人慌乱阻拦，场面闹哄哄，混乱不堪。

颜臻还没恢复好，自然争不过她们，她也没有多少精力闹腾，只是想借她们给顾北带个话。

她要离开，迫不及待，哪怕没出月子。

晚上将近十点，顾北终于来了，他走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下，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。

“我要走。”

俩人对望片刻，颜臻面色如霜，言简意赅道。

顾北看着她不吭声，眸子深幽幽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