摔碎的破瓮片。
姜瑾告诉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。
梅长生不再言语,捂着胸口,安静侧耳,仿佛对车帘外的当地人吵架很感兴趣。听了一阵,稚子学舌般重复:
“放你娘的,狗臭屁,若不是早知道兜里没银子……”
姜瑾寒毛倒竖,“公子爷,您嘀咕什么呢?”
他目光发怵地盯守着公子,从前只听说过磕脑袋将人磕傻的,难道这剜心,也能刺激的人精神有异不成?还是公子烧糊涂了,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呢。
却听梅长生蓦道:“掉头,回京,我有一事确认。”
当时他看见法染倒药,满心都是挫败与痛恨,感情用事的脑子却忽略了一点——
他为何要倒药?
从法染当时的行径看,他应当一早便发觉了他的存在,那个刺激他心的场面,亦是他故意为之。
法染通药理,蘸指尝过药,便该知道那不是周太医的方。法染是个聪明人,即使一时不保准,但哪怕为了治好宣明珠的万分之一的可能,怎么会不经思索,轻易倒掉。
他亲口说的血枯症无药可医。
他对自己的判断,就那样自信么。
前路上,酒馆老板还在大着嗓门掰扯:“我就认定他娘的一件事,你若不是事先知道你布褡里没钱,怎么会舍得白白丢到河里!”
是啊。
若不是早知道这药治不了宣明珠的病,法染怎会舍得,白白倒在花土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