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岱省这个人口大省来说,分数线是相当高的,小镇的教育资源肯定是不如淮川这个一线大城市。
后来这场争吵持续了五天,最终陈盼答应把江鹊带到淮川。
临行那一天,外婆叫住江鹊,这个身材矮小并有眼疾的老太太,熬着夜给江鹊做了鞋垫,织了几件毛衣,让江鹊一定要好好学习,要比江志杰更出息。
江振达在淮川是个小包工头,他没什么文化,隔三差五不回家,回家也无话可聊,陈盼就在一个商场打工,早八晚九,与江鹊相处的时间更少。
也算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了,住在一栋老居民楼里,江志杰一周也不见一次。
江鹊在春新镇上学习很好,回回是第一,但到了淮川三中后,班里四十人,江鹊才考二十多名,她格外的努力,但最好的时候也才考到第十名。
来淮川的时候,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,班上的女孩子都是大城市女孩,她的吃喝穿戴像个异类,课业压力相当重,小镇的老师知识有限,教的东西也有限,江鹊处处吃力却也咬牙撑着,就是外婆说的那样——
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,但读书一定会让出路更容易一些。
每到这时候,江振达就打击她,说什么“浪费老子的钱”,“成绩上不去就要认清现实”,“农村出来的就要有自知之明”云云。
再后来?江振达的工地不顺,有时候会跟陈盼吵架,头一回往江鹊身上扔了一本书,江鹊愣愣站在那没躲,或者说根本躲闪不及,后来就江振达把江鹊当作泄|气的工具。
也许对江振达来说,江鹊是他的孩子,所以理所应当不会反抗,理所应当忍受着所有的火气。
并美其名曰,“棍棒下出孝子”。
江鹊被江振达打的时候,她是恐慌的,可陈盼视而不见,江鹊越哭,江振达越是打她。
她也是开始在这个时候学会了隐忍。
那些小时候遭受过暴|力的孩子,长大后或许依然会相信世界美好,但他们的内心早已变了一副模样,他们会很容易活在自我否定和胆小不自信的阴影中。
江鹊一动不动的,沈清徽给她清理了伤口,而后说,“我要给你喷一下云南白药,痛的话,告诉我。”
江鹊没说话,沈清徽一抬头,小姑娘眼眶有点发红,一言不发的,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——应当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。
沈清徽给她喷了云南白药,冰冰凉凉的,他托着她的脚踝